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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长江滩涂”到“传奇村庄” 永联村的村与企如何共生共长?

来源:斯诺克直播网站    发布时间:2024-04-23 16:42:50

  昔日长江边,一个围垦而成的滩涂村,却成为“华夏第一钢村”。无米之炊,无水之源,曾是人们对这里最客观的评价。在“乡镇企业”纷纷转制的时候,他却一意孤行,给村里留下了25%的股份。跌跌撞撞一路走来,他们经历过怎样的至暗时刻?永联村村子与企业,几十年间如何共生共长?一起来了解永联村从“长江滩涂”到“传奇村庄”的故事。

  清晨,耄耋之年的他们,正跟随着眼下最时尚的音乐而自得其乐。永联村的老人,有大概四分之一住进了这样的老年公寓,享受由村集体购买,公益组织提供的养老服务。其余四分之三的老人选择和子女住在一起。村里为了鼓励老人们居家养老,还提供了每户1000元一个月的补贴。而对于永联村的村民而言,按照村里一户分一房的政策,家家户户有房住,也几乎不存在问题。

  老有所依,老有所养,老有所乐,他们这一代人也许不曾想过,农村的生活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改变。

  这里是位于江苏省张家港市南丰镇的永联村。2006年开始,永联村抓住城乡建设用地增减挂钩试点的契机,开始推进城镇化建设。历时7年,投资40亿元,建成了这座现代化的小镇。散落在田间地头的上万名村民实现了集中居住,老百姓家的房子也变成了可以在市场上流通的大产权房。

  如今的永联村,区域面积10.5平方公里,非流动人口已超过23000人。而就在半个世纪之前,地图上还没有永联村这一个名字,这里还只是长江边上的一片滩涂。但就是从这里,诞生了一家全国500强的企业——永卓控股有限公司。不仅如此,永联村几乎凭借着自身力量,让一座现代化小镇拔地而起。

  在全国近70万个行政村中,论资源、论地理位置,永联村并不突出,究竟是什么成就了永联村的今天?

  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副教授 董筱丹:最早的可能是费孝通老先生把它叫苏南模式,当时叫社队工业,后来叫乡镇企业。再后来有一批老师从村庄和企业的关系来讲,就是村庄怎么样培育出一个现代型的企业,改制之后新的村企关系是什么样。

  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副教授董筱丹和她的团队,曾长期将永联村的发展作为调查研究的课题。永联村的故事就像谜一样,吸引着来自全国甚至全世界的专家学者,他们从各自的领域尝试解码这里发生的一切。

  永联村的第一任书记吴栋材,1978年来到这里时,永联村还是一个从长江滩涂上填出来的新村。当年,村里人均年收入68元,但村集体的负债却高达6万多元。有人曾这样概括当时的村民生活:“吃粮靠返销、生产靠贷款、社员靠救济”。而对于吴栋材来说,这个十年九涝,不长庄稼只长芦苇的村子,要怎么办才能摘掉贫困的帽子呢?

  吴栋材的想法是,因地制宜开设鱼池,但在那个以粮为纲的年代,不踏实种田去搞副业,要冒着很大的风险。但吴栋材还是决定大胆地试一试。从1978年到1983年间,吴栋材带领永联村干部群众发展渔业,还集合了村里的能工巧匠,办起玉石厂、水泥厂等小型加工厂。经过几年的艰苦奋斗,不仅一举还清负债,村集体还攒下了20多万元。用当时比较时髦的话来说,永联村将落后的帽子彻底甩到了太平洋里。

  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副教授 董筱丹:早期,凡是能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脱颖而出的乡村也好,企业也好,确实是冒着极大风险的。永联村恰好是在1978年到1982年之间发展这样的一个过程,全国普遍推行“大包干”是在1983年之后,也就是正好打了一个时间差。这时候农民还是在村集体里,组织性很强,可以以很低的成本把村民的劳动力做整合,集体留下来用于积累和再发展的就比较多。

  而与此同时,神州大地也迎来了一场影响深远的伟大转折,党和国家将工作重点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。1985年1月1日,中央一号文件提出,鼓励兴办乡镇企业,从此在中国广袤的农村大地上,乡镇企业如雨后春笋涌现出来。而率先出发,已经攒下第一桶金的永联村则决定把步子迈得更大一点。

  当时,刚好有苏州钢铁厂的人来到南丰镇,推销一台小型轧钢机。在那时,农民办钢厂犹如天方夜谭,而吴栋材听说之后却动了心思。这个大胆的想法再次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,甚至上级领导也不同意,给出的批示就八个字,“无米之炊,不宜办理”。

  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副教授 董筱丹:1984年前后,正好在苏南企业的发展中,是一个重要的转折阶段。之前都是小而散的企业上来,能够得到一些收益,但是如果周边的村都上来了这样的产业,互相竞争就很强了。这种情况下,村庄要想长久发展,必须蹚一条新路。

  批不到执照就“借船出海”,就寻求合资,没有技术就外出取经。披星戴月四个月后,筹资30多万元的永联轧钢厂正式投产,永联村也拉开了第二次经济格局的调整。此时的中国经济也驶上了发展的快车道,正如吴栋材预期的一样,钢筋等原材料十分紧俏,价格一路上扬,“以钢兴村”,永联村成为远近闻名的富裕村。

  就在此时,永联村遇到了又一件大事。1995年,永联村面临着是否要和周边的永南、永新两个大村合并的选择。如果合并,永联村全村面积将从0.54平方公里增加到5.2平方公里,几乎是之前的10倍。并村,可以为永联村的持续发展带来近10倍的资源,但同样也会带来分配等一系列问题。

  江苏省张家港市永联村原党委书记 吴栋材:因为永联村的待遇比较高,并过来的人也要享受这个待遇,那永联村的老百姓就不干了,我们创造的财富你们来享受,不可能。

  以1994年的统计数据为例,待并入的两个村中,永南村人均工农业总产值为0.46万元,永新村为0.37万元,而永联村已达到了68.3万元,差距超过150倍。而并村,将带来超过5倍的新增人口,如何做通老永联人的思想工作,吴栋材想了一个办法。

  江苏省张家港市永联村原党委书记 吴栋材:我记得拿了700多万元,把永联村原来的,你该享受的都给你,一万块钱一个人。后来就是进了永联门就是永联人,大家享受一样的待遇,这样大家心里都平衡了。

  一人补一万,如果以三口之家为例,就能够得到3万元的补偿,在当时都可以在张家港市里买一套房了。而吴栋材一直认为,只有公平、公正地分配,才可能正真的保证公司发展时没有后顾之忧。而另一方面,面临并村选择的时候,也正是钢厂发展最快的时候。1994年,吴栋材刚刚以永联轧钢厂为核心组建成立了江苏永钢有限公司。

  统计数据显示,永联轧钢厂进入90年代之后,其出售的收益几乎以连年翻番的速度增长。但正当大家满怀豪情、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,利润却遭遇拐点,企业的发展陷入瓶颈。

  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副教授 董筱丹:所以说永联在整个苏南具有一定的代表性,从宏观环境的影响来讲确实比较大。1994年通货膨胀率是24.1%,这时候中央就要求加强宏观调控,用地上就是不批一亩新增建设用地,同时财政上,原来乡镇企业是不缴税的。城里如果不新增项目,对这个中间品(钢材)就没有需求,乡镇企业没有特殊政策,抗风险的能力也会受到很大影响。所以1994年之后企业未来的发展,数据就不是增长了,而是开始步入下滑。

  一直以来,作为纯轧钢企业,永钢的业务是进口钢坯,制成钢材,企业利润与原材料息息相关。但是,1997年,亚洲金融危机爆发,后期更是出现了市场倒挂的现象,钢坯比钢材市场价格还要高,轧得越多赔得越多。在国内调控和亚洲金融危机双重压力下,钢厂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,企业已经来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。吴栋材决定孤注一掷,上马炼钢项目,往产业链的上游寻找突破。

  永联村股份经济合作社副社长 蒋志兵:轧钢这块对我们钢厂来说叫外科医生,炼钢是内科医生。同样是钢水倒在那边,同样是液体,但是材质完全不一样,这靠水平的。

  蒋志兵是永联村股份经济合作社副社长,而在2002年,他作为钢厂的技术骨干,亲历了从轧钢到炼钢的全过程。

  永联村股份经济合作社副社长 蒋志兵:老书记经常讲的,当时如果你不去投一个百万吨炼钢就等于“等死”。投资10个亿办炼钢大家谁也没把握,所以很多人对老书记说你在“找死”。但是老书记是一个军人,他是抗美援朝的一个老兵,他经常跟我们讲一个故事,就是“等死”只有死路一条,“找死”两条。

  在战争中,吴栋材的右手神经被炸断,除了失去了一根手指,还有两个手指无法打弯。他经常说,自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,而回望他这一路走来,这段九死一生的经历,也或多或少影响了他日后的每一个选择。

  江苏省张家港市永联村原党委书记 吴栋材:我们一些战友为抗美援朝、为保卫祖国把命都献出去了,所以我们也可以幸存下来的人,没理由不为社会、不为祖国作一点贡献。

  从奠基到出钢,永联人仅仅用了341天。不到一年,一座现代化钢厂拔地而起。

  那是一个激情豪迈的火热年代,所有人都在没日没夜地付出,每当回忆起那段艰苦的岁月,他们依旧难以忘怀。

  永联村股份经济合作社副社长 蒋志兵:大年初二,我们那天干活干到晚上12点,我们几个小伙子从工地上下来,也是牢骚满腹。但谁也没想到,我们走到更衣室的时候,小桌子上泡着十几桶方便面。饿得要死,拿起来就吃。吃了一半的时候,工作人员进来了,你们了解这一个方便面是谁泡的吗?他们说老书记泡的。这句话一说,我们这几个人,当时眼泪流下来。一个67岁的老人,这样一个时间段还在工地上,我们30岁出头的人,还有什么理由叫辛苦?所以我们当时几个人,马上感慨,累死在工地上我们也愿意。

  从轧钢到炼钢,永钢不仅结束了找米下锅的历史,还使公司实现了从单一轧钢向联合型钢铁企业的飞跃。短短一年时间,资产就从16亿元增加到40亿元,永联村的钢厂转危为安。

  但与此同时,一场时代的巨变悄然而至。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确立,供求关系发生转变,买方市场逐步呈现,乡镇企业逐渐在与国营企业、私营企业和合资企业的竞争中越来越处于劣势。当时代的红利已不再,种种因素之下,改制成为乡镇企业生存下去的必然之选。根据《苏州市志》的记载,截至2000年,全市乡镇企业产权制度改革转制面为99%,而在2002年,永钢集团也完成了第三次股份制改革,但此时,作为村子和企业双重掌门人的吴栋材却顶着巨大的压力,作出了一个与众不同、更令人不解的决定。

  江苏省张家港市永联村原党委书记 吴栋材:当时改制的时候,我记得我给村里面留了25%股份。留的时候,把我骂得狗血喷头。改革不彻底,你要留它干吗,你这个尾巴还要留在那里干吗?改就要改彻底。我就跟他讲,全部改掉了,农民的地也没有了,村里面老百姓怎么过日子?如果说我给了他点钱,这一代人解决了,第二代、第三代怎么办?

  后来的事实上,.正是保留下来的这25%股份,引导着永联的村与企,走出了一条属于永联特色的联合发展之路。

  江苏省张家港市永联村原党委书记 吴栋材:可以说,在永联村,你只要提出来现在要做啥东西,老百姓不会反对,全力支持。你能够全心全意地为他们服务,他就会尊重你。永联一路走来,就是走了个共同富裕的道路。

  永联村“以钢而兴”,然而近年来,有分析认为:中国钢铁消费下滑明显,预计未来几年中国粗钢消费量将呈现震荡下降趋势。受房地产等市场影响,如果全行业不进行相对有效的产量控制,未来钢铁行业可能在微利边缘徘徊,甚至会出现大面积亏损。这一次,企业和村庄这对命运共同体,要如何共渡难关,这条属于永联的村企联合发展之路,又会通向何方呢?

  永卓控股有限公司董事局主席 吴耀芳:我一直讲,永联村收入高了,我们永钢的股东肯定收入低了,两个博弈。利益博弈面前,你怎样让利给百姓。

  吴耀芳是永卓控股有限公司的董事会主席,2021年,永卓控股从原永钢集团的基础上组建成立。事实上,钢铁行业告别快速成长期,步入成熟期已经是业内共识。早在2015年就曾迎来一波钢价的震荡,当年几乎全行业都在亏损,按照当时民间的说法,钢铁已经卖出了白菜价。为了应对行业冲击,永钢集团实施产品普转优、优转特的战略,从原来房地产行业的粗钢转向新能源等高端应用领域中的精品钢材,产销占比已超过70%,而企业也在钢铁行业的颓势中逆流而上。

  永卓控股有限公司总裁 吴毅:做优特钢是一个漫长的过程,很多先进制造业,并不是产能投下去就能完成了,客户对于优特钢的质量满意度,需要三五年时间,乃至更长。在企业低谷时,还是不断地愿意去投入,从人才、研发、设备的投入等,这些资金大量去做。

  对于一个企业而言,研发占收入的比例通常会影响其创新活力,尤其钢铁这样的重资产行业,企业的稳定发展离不开现金流支撑。而在企业未来的发展与村庄发展之间,作为企业的负责人要如何抉择呢?

  永卓控股有限公司董事局主席 吴耀芳:建设,垫资、借的,要几十个亿。比如加油站,像这些能盈利的东西,就尽量让村里去做。有的人有想法,为何需要给他们弄?农民对我们有啥好处?我说,没有农民的牺牲精神,90年代,我们在加快速度进行发展的时候,他们毫无怨言,把土地腾出来,把房子搬走了,现在你们都忘了?人民才是基础,就没有根基,就没有发展的余地。

  刘中峰是永联村宏润水产科技有限公司的负责人,2007年大学毕业应聘来到了永联村。

  永联实业集团基地事业部经理 刘中峰:我是昆明理工大学的,当时学了两个专业,一个是电气工程机械自动化,另外一个是农业工程。所以我进永钢是以电气自动化这个专业进来的,我也是当时从企业调到村里面来的。

  当时的他怎么也想不到,原本是去厂里搞工业,却在村里搞起了农业,一干就是15年。然而,刘中峰很快就发现永联村的农业与众不同,工业化的思维在农业上的应用从很早就已经开始。

  钢铁生产的全部过程中,会产生大量的低温余热,这些能量在回收后可以二次利用。在永联村,从钢厂铺设出来的管道,通向了诸如水产场、蔬菜大棚、粮食基地等各个场景,实现了降本增效。对于钢厂来说,这不是最经济的方式,但对于推动村里农业的高水平质量的发展,却带来了质的提升。

  我们在村里采访的时候,碰到了两位专程来到这个地方进行调研的博士生,经过几天的走访,她们认为永联村的农业与一般村庄不太相同,这与村子长期以来打下的工业基础密不可分。

  重庆大学博士生 马黎:我们去一般的村庄,有加工但是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少。我们在米业调研的时候,发现米业是一个全产业链,生产、加工和销售。其实为什么叫米业,重点放在了加工上,加工为什么能上?最主要的成本在于烘干这块,烘干来源于永钢的蒸气,其他村庄哪有这个优势?在这里,能够达到80%的盈利率。产业每一次跳跃和升级都是难度非常高的,有人帮你和没有人帮你,那是两个概念。

  乡村振兴的关键是产业振兴,对此,今年的中央一号文件提出,要把产业留在县域,农民才有可能去参加了,获得就业机会与更多的收益。我们在采访中发现,无论是米业公司,还是水产公司虽然独立经营,但都隶属于永联村的股份经济合作社,2013年股份经济合作社从村民委员会中剥离出来,专门承担发展集体经济的职能作用。如今,下属公司近30家,除了传统农业,还包括建筑、苗木、安保、文旅等各个板块。而这些新生代的“乡镇企业”,有的曾得到过钢厂的扶持,有些甚至孵化于钢厂,一路走来,永联村企间的联系,远不止25%股份分红这么简单。

  永卓控股有限公司董事局主席 吴耀芳:比如安保,包括物业,原来都是集团下的。我们把永卓控股、永钢集团的一些实体经济剥离出来以后,无偿地就给了永联村。有自己的造血功能,让自己来做大自己的实体经济。

  我们在采访每一家永联的企业时,几乎都会听到“优化”二字,其中也包括“人员”的优化。事实上,企业的高水平质量的发展与村民的充分就业,似乎又存在一体两面的问题。永钢集团现有员工超过一万人,其中永联村社员大约四分之一。而类似的现象,几乎无处不在,现代化的发展对于传统劳动力所带来的冲击,也许外人很难想象。

  永联村有村民11000人,适龄劳动力5000余人。而随着集中居住,村民们结束了白天田间地头,晚上扛着锄头上楼的生活,大部分人选择将土地流转出来。这些从土地上解放出来的劳动力要如何安置?农民千百年来形成的活到老干到老的生活方式,又是否会被改变呢?

  刘振是永联村江南农耕文化园的负责人,这里从2010年开园,经历了三次翻新与升级后,在2014年10月份,成功申请为国家级4A景区。近年来,乡村振兴办旅游,慢慢的变成了许多地方不约而同的选择。有人说,乡村旅游慢慢的变成了促进中国经济发展的第三发动机,而快速地发展的背后,也有不少人用类似“盲目”这样的字眼,来总结这种“一窝蜂”的现象。

  永联实业集团文旅事业部副经理 刘振:有湖吗?有风景吗?有草原吗?能找到一个历史名人来给我们背书吗?没有,啥也没有。市里面都很质疑,你们搞旅游,搞不出来的,做不出来的,无水之源。我们现在只能说处于一个盈亏相对平衡的状态,但是其实这个经济账还是很难的。

  半个多世纪前,永联要办钢厂时,得到的批复是“无米之炊”;半个世纪后永联想办旅游,得到的回复是“无水之源”。然而历史仿佛惊人相似,就像当年的吴栋材书记一样,现任党委书记吴惠芳同样有着他自己的看法。

  江苏省张家港市永联村党委书记 吴惠芳:搞旅游实际上对于永联来讲,确实是无中生有,但搞不搞,我觉得永联有条件搞旅游,也应当搞旅游。

  和吴栋材一样,吴惠芳也曾是一名中国军人。他至今还记得,2005年,也就是永联小镇破土动工的前夕,父亲吴栋材苦口婆心,动员自己回村工作时的场景,当时的他已经担任了团政委,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。

  江苏省张家港市永联村党委书记 吴惠芳:他说,你如果能转业到村里工作倒挺好的。我也没当回事,我想这是不可能的事情。但是过了一段时间,他又来了,和我老娘又来了,比较正式地来跟我讲,能不能转业到村里工作。这个一讲以后,我觉得面对着70来岁的老人,父亲提出这样的要求,最后作出了决定。

  就这样,2005年,也就是45岁那一年,吴惠芳放弃了个人的发展回到村里,当时永联小镇的建设起步。如今,“农村就地城镇化”慢慢的变成了许多地方实现乡村振兴的方向,但在当时的永联村毫无疑问是先行者,需要摸着石头过河。

  江苏省张家港市永联村党委书记 吴惠芳:永联的城镇化、工业化,如何为长期祖祖辈辈是农民出身的永联人留一个念想,留个乡愁,保留我们传统的农耕文化,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的。同时,钢厂就离我们永联小镇两公里之外,如何不让工业继续向小镇挺进,有必要在钢厂与小镇之间建设一个休闲公园。当然发展旅游还有一个目的,可以吸纳从土地上解放出来的农民为主体的一批劳动力,这也是很重要的一个作用。

  永联小镇建设时,与住宅同期建设的还有近300个店面。这家面馆就是这里面之一,根据老板的介绍,日均流水可以过万。

  永联实业集团文旅事业部副经理 刘振:我们小镇的街区大概有300家商户,一部分村民可以优先创业,一部分是别人创业,需要请人。这样就解决了大量就业问题。

  江苏省张家港市永联村党委书记 吴惠芳:共享发展成果的途径还不仅仅是分配,创造了就业的岗位,让更多人充分就业,这是勤劳致富、共同致富的有效方式。

  夜幕降临,对于有的人来说,一天已结束。而对于有的人来说,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。

  天天鲜是永联村经济合作社下的一家生鲜配送公司,每天凌晨4点,工人们需要对商品进行分拣,他们要在一个小时之内将商品分门别类,之后就将统一装车,送往超市、学校、食堂等目的地。

  王超告诉我们,我们来的时候正值假期,工人的数量只有平时的60%,他们从永联村本地的劳务合作社招聘了约40名工人,以分拣工为例,月薪大概是4000元。

  正如永联村的许多企业一样,天天鲜是由永钢集团的食堂发展而来,而经由多年的经营发展,年产值早已突破1亿元,2016年,已经在新三板挂牌上市。在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大背景下,休闲农业、乡村旅游、电子商务等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蓬勃兴起,农村产业融合也被看成农民的“第四次创造”。

  江苏省张家港市永联村党委书记 吴惠芳:永联村党委也好,永卓控股也好,长期以来一直有一个想法和目标,要发展壮大永钢,但同时要降低永钢在经济总量当中的占比,减弱老百姓对钢铁企业的依赖程度。如何在钢铁板块之外,再发展其他产业,也就是说,篮子里不只是一个鸡蛋。

  事实上,从2009年开始,永联村就建立了劳务合作公司,目前有员工500余人,主要解决低技能劳动力的就业问题。而为了进一步了解村民分配的办法,我们来到了永联村的社务管理部。

  如果以一名刚满60周岁的老人为例,按照现行分配制度,每月能够得到1650元,每年共计19800元。此外,每年大部分村民还能够得到两部分收入,分别是由房屋拆迁带来的每年3500元的征地基金,以及由集中生产带来的每年每亩1500元的土地流转金。而根据统计,村里用于村民分配的投入从原来每年1.1亿元提高到1.7亿元。

  每天傍晚,永联村的老百姓就会聚集到广场上,自发地形成几支不一样的风格的舞蹈队。也许,人们已经非常困难追溯,极具中国特色的广场舞,是何时何地从哪里起源。而对于永联村的干部而言,说起永联村广场舞的故事,他们记忆犹新。

  永联村股份经济合作社副社长 蒋志兵:跳广场舞其实一开始很不顺利。当时很多农民比较苦,好不容易吃饱饭,下地干活累了,才上来吃点饭,吃饱饭了没事干去跳舞,他不就又饿了吗?为了这些人跳广场舞,我们吴书记还专门带着到杭州西湖边上,让他们去看的,原来能这样的,吃饱了饭没事干跳广场舞。后来我们专门派人出去学,学了以后在广场上带着他们跳。一开始跳广场舞大家都不好意思跳。

  江苏省张家港市永联村党委书记 吴惠芳:让老百姓享受到现代化的生活环境很好,但同时要转变我们村民的思想观念。当城镇化之后农民慢慢地习惯了一种生活。早晨散散步,晚上跳跳舞,永联老百姓的收入达到一定时候,不需要再去额外弄一份工作,60岁以后再去工作,来维持自己的生计,没有必要了。

  每个夏天,未解决双职工家庭的困难,永钢集团都会委托村里的公益组织开办暑托班。除了完成基本的作业,不同年龄段的孩子们都可以在这里学有所得,而这些年纪不大的老师,很多也都是放假归来的大学生,他们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相应的补贴。我为人人,人人为我,让爱在互助中闪光,是永联村人一直以来的追求。

  永联村的年轻人,正在改良村里的数字化平台。一直以来,永联村都有“精神文明奖”的传统,而他们盼望进一步细化,通过积分的形式将村民的行为与个人信用挂钩,希望实现好人量化。而吴惠芳也像往常一样,向四面八方慕名而来的人们,讲述着永联村的故事。

  江苏省张家港市永联村党委书记 吴惠芳:我们永联这些年来,乡村振兴的过程,也是共建共享的过程,现在回过头来看永联,钢厂不可复制,但是我们以钢厂为主体的集体经济发展路径、机制是可复制的。永联小镇不可复制,但是永联乡村治理的机制、体制、模式是可复制的。农村要从小到大,从弱到强,从穷到富,不是眼睛一眨,老母鸡变鸭的过程,要一茬一茬接着干,一点一点积累,持续奋斗。